Something Endless

女人背倚上欄杆，「可以問問你剛剛是在說什麼不能想像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 雲雀依然看著夜景，「沒什麼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喔──」盯著那平淡的側臉。

        「嗯？」注意到雲雀頰邊自己造成的傷口，看上去割得頗深。「你沒處理傷口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反正會好。」雲雀除了把傷口清理一下外，完全沒多做任何處理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不行！怎麼可以這樣呢？留下疤痕的話多可惜啊，這麼俊的臉。」雲雀閃了幾次未果後，被珍娜一把抓住手腕，半拉進房中。

        「打擾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做什麼？」雲雀抽開手，有些不快地看著眼前擅闖別人房間還一臉泰然自若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 絲毫不在意雲雀些微洩漏的殺氣，「嗯？找急救箱啊，每個房間都有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拿自己房間的就行了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房間沒有啦，因為我現在很少在這裡，所以早就請首領拿去其他地方了。啊！找到了，幸好還在同樣的地方呢。」只見女人熟門熟路地摸出了一個急救箱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一樣的地方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小時候還挺常到這裡來的，用到急救箱的時間也不少呢，因為首領總是一直受傷。」有些懷念又有些好笑的語氣。

        「迪諾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這裡是是首領在繼位前的房間啊，還沒被稱為跳馬或加百羅涅首領時住的地方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這裡……是跳馬以前的房間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嗯，他現在住的是先代為他事先準備好的房間，本來好像是想等他可以獨當一面時再讓他搬入的。所以他成為首領後就住到那邊去了，這間倒是空了下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妳……不想讓他成為首領？」雲雀注意到珍娜提起迪諾時的語氣不太對。

        「當然想，當初我和另一個人還有羅馬大叔就對他會成為首領這件事深信不疑，當然還有其他不少人也是啦。雖然他以前實在沒什麼用又懦弱，但大家就是會想追隨他、相信他。」珍娜處理好雲雀頰上的傷口，用紗布貼了起來，轉身收拾急救箱，放回原來的地方，「雖然覺得他很適合，可是有時，看著他的時候又會覺得……遺憾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他太溫柔了。」迪諾不是當一個黑手黨首領的料，所有人都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 「是啊，但加百羅涅從初代開就是這樣走來的，不是為了領地、金錢、地位或權勢才成立的，只是為了保護我們所愛的事物才會成為一個家族。雖然也因為這種仁慈而害我們數次差點滅亡就是了。」語氣中的驕傲和不少絕對假不了，「所以首領上任後要學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對自己殘忍。不能對敵人心軟，對他而言這有多困難，你也很清楚吧？他不是做得不夠好，而是做得太好了，明明是這麼適合陽光的人，卻被我們關在這種地方呢。」看向雲雀，微笑，「他是這麼的不想坐上這個位子，但當他一成為首領，卻又比誰都努力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為什麼？」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答案，因為迪諾，就是這樣的一個笨蛋。

        「因為他很傻啊，傻到想要保護身邊所有的人。每一次的犧牲，他總是比誰都自責，真是個笨蛋。」珍娜的笑容染上了點惋惜。

        雲雀沉默。他知道眼前女人的感受，迪諾一直不怎麼聽勸。

        「其實首領一直期待者你能來義大利，你知道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 沒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 「為什麼要接受這種對你而言非常不合理的任務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 沒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不想回答就算了，沒關係。」就算不回答也知道答案。應該說，就是因為沒有回答才能確定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 「對了，我們還沒正式的自我介紹過呢！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用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要這麼冷淡嘛，多認識點人沒壞處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珍娜伸出右手，「珍娜，前加百羅涅成員，請多多指教，雲之守護者。」

        盯著那隻手良久，才與那隻穩定停在半空的手交握，「雲雀恭彌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好啦，這下我們算正式認識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可以問比較私人的問題嗎？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，沒關係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 雲雀沒有回應，既不同意也不反對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覺得首領是怎樣的人？他對你而言到底是什麼？」雖然不認為對方會回答這種問題，但珍娜還是問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 又是沉默，久到珍娜準備放棄時，雲雀的聲音傳來，「很煩很奇怪的外國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 很煩很奇怪？珍娜有些想笑，看樣子首領給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啊。

        「太溫柔了，不像黑手黨。雖然一開始覺得他很煩人，但……他不在的話，我會很困擾。」雲雀沒有清楚明說，但珍娜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剛剛說不能想像的，是不是像是首領突然不一樣或不在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 又是一個沒有回答的問題。但從對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的黑瞳中，珍娜還是看出了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 「呵呵，我也是喔。那也是我沒辦法想像的事情中的其中一件呢。」珍娜直接地承認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不一樣了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 珍娜眨了眨眼，看向雲雀，後者移開視線。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一樣的，首領還是那個太過溫和到令人覺得心疼的首領，完全沒有變喔。」

        視線移了回來，黑曜石般的眸中多了一抹疑惑。

        「嗯……我認識首領的時間比你還久，雖然你也不短，但我想我可能還是比較了解他吧。畢竟我是看著他一路走過來的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 女人轉過身面向窗邊，「我呢……原本有兩個無法想像的事，有一件很不幸的發生了，但另一件……」轉回來，澄澈的眼神筆直的射向黑髮男子，「我並不覺得另一件也發生了。現在的首領給人的感覺的確和以前不太一樣，不過一看就知道他並不快樂，這不是出自於他的本意，這樣你還能說他變了嗎？他並沒有沉浸在他認為自己必要的改變裡，怎麼看我都覺得現在的首領才不是首領呢，你也這麼認為的吧。」雖然是問句，但珍娜的語氣卻很肯定。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珍娜見雲雀又一次沉默，也只是笑笑，「雖然以我的立場而言，這樣說很奇怪也很任性，但是我想拜託你一件事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什麼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要離開首領，至少現在不要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離開？我們現在應該沒有這種問題。」畢竟已經分手了

        「呵呵，要是你現在也離開了，他搞不好真的會崩潰，可能真的一輩子都沒辦法再像現在一樣了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也？」

        女人有那麼一瞬間看起來很疲倦，很悲傷。自嘲似的笑了笑，「因為最近家族失去了不少人啊，包括幾個跟隨他多年的部下和……我。他大概快瀕臨極限了吧，這麼多年來，一直不停重複著這種事。」珍娜語氣誠懇，「我真的只能拜託你了，可以嗎？雲之守護者，請你不要背離他，不要放手讓他走到不屬於他的地方，至少現在不要，好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 雲雀發現面對珍娜的時候，他大多的時間都只能沉默，包括現在。

        他想答應，但沒有把握能做到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先告訴你一件事，聽了以後再決定如何？」珍娜決定再推波助瀾一把，雖然心裡清楚其實沒這個必要，不過這也是想要讓他了解的事，順便說出來也好，「你知道我的事吧？為什麼離開家族的理由，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聽他說過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其實我不能想像卻發生了的事，就是傑尼的死亡。」珍娜直接了當的說。「說真的，比起首領的改變，我更無法想像沒有傑尼的世界，偏偏現在我的世界裡就是沒有他，那為什麼我還活著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 雲雀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，他很清楚珍娜需要的不是安慰或附和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會去臥底，也不單單是想報仇。雖然一開始的確是，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點而行動，但現在不一樣了，這大概是……我能為首領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 雲雀敏銳地捕捉到珍娜話中的意思，「你想死？他不會同意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他從一開始就不同意，但很也清楚，憑他是不可能阻止我的。」珍娜雖然表現得很冷靜，但同樣很堅定，「再說他早就猜到結果了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這不像他會做的事。」迪諾非常討厭身邊的人犧牲。

        「的確不像，但他就是沒辦法阻止我呢。」見到雲雀眼中的訝色，珍娜垂下眼，似笑非笑，「因為他……大概也沒辦法想像沒有你的世界吧。」女人走近窗邊，撥開窗簾望向外頭的夜景，「他很害怕，不是指你消失在他的世界裡，而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，雖然前者會很痛苦，但後者更讓他想死。

他夢過喔，就在傑尼死後不久，那個時候可把我和羅馬大叔嚇得不輕呢，就算是在還沒繼承家族前，我們也沒看過這麼害怕的他，迪諾一直是個堅強的人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透過玻璃，珍娜看見雲雀難得起變化的表情，「所以他不是不想阻止我，而是阻止不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他也一樣嗎？雲雀想到了自己的噩夢，是這麼的令人驚恐，彷彿停止轉動了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答應。」突如其來的一句令女人反應不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 「嗯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會在他身邊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謝謝。」沒有激昂的語調，只有發自肺腑的感謝。看著雲雀，珍娜又一次笑了，「我可以再拜託你一件事嗎？不是為了加百羅涅，而是我個人的請託。」

        看著眼前那淡然卻又帶著覺悟的笑容，雲雀答道：「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 女人微笑加深……

        對不起本人打字神慢啦！！！((崩潰

如果打字快一點搞不好還不會這麼慢才更啦！！((不過會變成來不及寫吧……

怎樣都好啦！！

嘛，不過最近比較忙是真的就是了。加油！！！

這篇比較長了點，因為……又是一個小段落，真是充滿小段落啊XDDD

謝謝不嫌棄看到這的人((鞠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