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omething Endless

        回程的路上，高尾和綠間依然坐在同一排，靠窗坐的綠間一手支著臉頰，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，同時透過玻璃看著身旁情緒莫名高漲的人，看著他跟同學大呼小叫，扯著嗓子唱了幾首歌，意外的好聽。

        那張以男性而言算清秀的面孔，爽朗的大笑著，閃著銳利光芒的灰藍眼瞳瞇起，整個人染上陽光的味道，難以令人討厭。綠間盯著他忙於跟人交流的樣子，不知不覺跟昨晚在自己身下低囀的樣子重疊。

        「嘖！」綠間甩甩頭，他在想什麼啊？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   綠間發現自己的思緒老是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往昨晚飄去，不禁煩躁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「小真？」

綠間回頭，發現方才還忙著跟其他同學聊天的高尾已經轉過頭來，灰藍瞳中帶著探問。

        「沒事。」綠間閉上眼，試圖使腦中的影像消失。

        「真的？臉色看起來有點糟糕耶。」

        本來想簡短回應以盡快結束對話的綠間，身子突然一個僵硬，感覺到額頭上多了個溫暖的觸感，他立刻睜開眼，頭往旁邊一撇。

        高尾想測量對方額溫的手頓時落了空，灰藍的眸微微瞠大，但旋即掩飾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無異於閃躲，綠間心頭一緊，正想開口解釋時，高尾先開口了。

        他放低音量：「不用這麼戒備啦，昨天真的只是個意外而已，以後不會再發生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是，」綠間有些慌亂，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要是不解釋清楚會非常不妙，「我只是嚇到而已，不是戒備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嗯──總之，小真你就好好睡一下吧，看樣子好像很累呢。」高尾沒有多做交談，只是遞過外套，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 綠間張嘴，然後閉上。他知道對方沒有相信，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。

        要怎麼解釋？難道要直接說是想起他昨晚的樣子？想起他手指抓著自己的觸感、貼近他身上的氣味、瀰漫水霧的眼瞳，呼喚著他的聲音。難道要直接告訴他自己滿腦子都塞滿了他的身影？

        別開玩笑了，當然說不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 高尾見狀，又是笑了笑，拍拍他的肩，這次綠間沒有閃避。

        「快睡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對方的綠間只得閉上眼休息。

閉著眼，聽著身旁的人再度與其他同學聊成一片，原本喪失的睡意又再度升起，漸漸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，在意識完全陷入黑暗前，又一次聽見自己莫名其妙地成為話題人物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一開始真的出不知道要怎麼跟綠間搭話耶。」是某個男同學起的頭，大概是看當事人正在睡覺，便毫無忌憚得議論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有人開了頭，當然會有人接口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懂！綠間同學好像會自動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呢！」某位女同學接了下去，話題就這麼展開。

        意識矇矓的綠間也只入耳一小段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不過熟了點後就知道他其實是個好人啦，雖然有時候講話真的不怎麼好聽，太直接了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「還常常帶著奇怪的幸運物！」聽到這點，有不少人都笑了出來，紛紛舉出了幾個例子。像是某隻沒嘴巴的粉紅貓的大型公仔、某個人氣偶像的個人寫真，甚至有天就直接拉了高尾來上了半天課，只是因為每日占卜說需要朋友多多陪同，說要有多特立獨行就有多特立獨行。

        「也真虧得高尾能忍受啊！」同學感嘆道。

        高尾的回應只是笑笑。

        那壺不開提那壺，有人說道了：「……只是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那種事……要不是知道綠間是個認真的人，還真以為他在跟我們開玩笑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這句話一出口，氣氛馬上沉重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「綠間沒事啦，只是需要適應一下而已。」是高尾的聲音，顯然不想讓氣氛就這麼低落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不知道他會不會恢復啊，失憶這種事還真是……倒了八輩子的楣也不見得碰的到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突然好懷念以前會耳提面命提醒同學要盡人事的綠間啊！」某位同學感慨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看你是懷念每次忘記做作業時都會有人救你吧！」另一個同學吐槽。

        「說我？你敢告訴我你沒向綠間求救過？」同學不甘示弱的反擊。

        「所以……高尾同學，綠間同學會恢復嗎？」一位女同學安靜地發問，應該是秋本，問題一出口，周遭馬上安靜了下來，看樣子所有人都挺關心這問題。

        「這還真的不能肯定……」高尾也實話實說，「這種事還真不像電視小說裡面那麼美好，有可能……不會恢復。」

        周圍一片沉寂。

大概是看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，高尾再度接話，語氣輕快：「不過你們也看到啦，綠間整個人好得很，也沒什麼不同啊，只是不記得大家了而已嘛！」

        「也是啦。結果綠間認真的個性果然是與生俱來的呢。」這話一出，周圍響起一片贊同的笑聲。

        話鋒又是一轉，「不過我還真是好奇，會讓以前的綠間那麼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啊？感覺對方其實沒那麼在意他？不然男朋友失憶了，照理說應該至少要探望一下吧？但看綠間那樣子，他好像連自己有女朋友都不知道呢。」八卦是人類脫離不了的天性。

        「喂！」有人發出警告似的低喊。

        「沒有啦，」高尾的聲音跳出來澄清，聽不出情緒，「其實那個人還是很關心綠間的啦，只是不想讓他知道，所以都是透過我這樣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真的？」聽到了算內幕的消息，眾同學一下子興奮了起來，「是誰啊？長的怎麼樣啊？幹嘛老是這麼神祕不讓人知道啊？為什麼啊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呃……長得……還可以吧？」高尾那句話不知為何顯得特別遲疑。「至於是誰跟為什麼，就要保密囉！」

        「又沒關係，說一下嘛！他保密保了那麼久，難得的機會，讓我們聽聽綠間的八卦嘛！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行！」高尾堅持不漏半點口風，「那個人說不想被知道，而且綠間都保密這麼久了，怎麼能在這裡出賣他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什麼嘛！真掃興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「就是嘛……難得的機會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雖然嘴上抱怨，但同學們顯然也懂分寸，只是想八卦一下，既然挖不到，也不會想死纏爛打。轉個話題就繼續聊天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綠間的意識只持續到這裡，讓他有點介意的，是其他人再度聊成一片前，身旁的人一句很小聲、很小聲，卻不知為何清晰的傳入耳中的幾個字。

        「是我啊……」充滿苦澀自嘲的語氣。

        什麼東西是他？綠間還來不及思考，也來不及有所反應，意識便徹底墜入睡夢的世界中了。

        就這樣，短暫的假期結束了。

回到家後，日子照樣過。早餐輪流做，兩人各自忙，感覺脫序的那晚已經是有點遙遠的事了。像是按照什麼無聊的破劇本一樣，日子又再度普通的運轉了起來。

        三更半夜的期末考結束正在整理行李的我終於發啦！！！想說要回家了，此時不發更待何時！還不確定到底能不能爭取到帶可愛的筆電上台北的權利呢w

        綠間耳朵真是靈啊XDDDD&遲鈍真是沒藥醫，急死一堆太監……

        達央唱歌好聽，挺喜歡的，而且其實我真的是直到看了黑籃後才喜歡上他的wwww