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並盛中學校內響起,「恭彌!我好想你!」一道金色的身影衝進風紀委員辦公室,一把抱住了裡面正在辦公的身影,「沒想到竟然會拖了兩個多月,對不起。」

       一把被來人抱在懷裡的人影沒有如往常一樣反抗,也沒有任何話語回應。

       「恭彌,怎麼了?」察覺到雲雀的不對勁,迪諾開口問。

       「……」沒有回答,比以往更沉默。

       「恭彌?」迪諾稍微推開雲雀,仔細的端詳他。

       雲雀閃避著迪諾炙熱的眼神,「……放開我。」壓抑的聲音。

       「恭彌?」

       「放開我,很噁心。」拐子突然朝迪諾揮了過去。

       迪諾閃過,「恭彌?!」往前想查看雲雀哪裡不對勁。

       「別過來!很噁心!」雲雀把拐子架在身前,不讓迪諾靠近。

       雲雀的情緒鮮少如此激動,迪諾很焦急,但也不敢再繼續向前,深怕刺激到他,「恭彌,到底怎麼了?」

       「滾出去。」

       「恭彌!」

       「你給我滾出去!」罕有地放大音量。

       「好,恭彌你別激動,我離開。」有些害怕眼前的人在激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事,迪諾決定先離開,「我過幾天再來。」

        一關上門,迪諾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巨響,強忍住想闖進去的衝動,迪諾腳步一轉,決定先去問問有沒有人知道雲雀發生了什麼事。

       委員室內,黑髮少年的身旁一片凌亂,鐵製的書架明顯遭受到劇烈撞擊,整個歪曲散架。站在混亂中間的少年咬牙,不知道想起了什麼,殺氣四溢。

       接下來的兩天,迪諾四處問了問,得到的資訊只有:雲雀最近心情很不好,逮到機會就想咬殺人,原因不明。

       「啊,雲雀學長在一個禮拜前的宴會上喝醉了有點失控,後來他就更……了。」阿綱想起了唯一的另一條線索。

       「……恭彌到底怎麼了?」雲雀喝醉的事讓迪諾很驚訝,他很清楚雲雀一向是非常自制的。

       男人想起那個冷漠的人激動地叫自己滾出去時的表情,感覺上不像是生氣,但又想不出來是什麼情緒。

        最後迪諾還是決定直接找雲雀問清楚。

 

 


 

 

 

       雲雀在學校屋頂上吹著風,眺望著他的城市。突然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,待那人靠近,雲雀轉身便是一拐子。

       來人從容不迫的閃過,「喔呀?這麼凶暴啊?雲雀恭彌。」六道骸發出招牌的輕笑。

       「閉嘴。」雲雀顯得殺氣十足,沒停下攻擊的動作。

       「嗯呵呵呵,這麼散漫的攻擊……」骸一把抓住雲雀的手腕,湊近他的臉,呼出的氣息吹上那張難得顯出憤怒的臉龐,「以為能夠打中我嗎?還是……」再把臉湊近,近到只剩幾公分就會碰上雲雀的雙唇,「你捨不得?」

       回答他的是一把擊向臉的拐子,六道骸開了他的手向後閃過,同時眼角餘光瞥見了樓梯口的一道影子,嘴角大幅度揚起。使用幻術束縛住雲雀,骸走到雲雀面前,抬起那張倔降的臉,紅藍異色的雙眸直射向雲雀黑曜石般的眼瞳。

     「哎呀,還真是凶暴,我記得那天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喔?」

     「……閉嘴。」從齒縫中蹦出的語氣。

     「你的身體很美很乾淨呢……難道你的人要你,卻不會在你的身體上留下痕跡?」

     「閉嘴!」

     「這讓我有點羨慕,」貼近雲雀耳邊,「會壓在你身上的加百羅涅首領呢……」

     「我叫你閉嘴!」雲雀再也冷靜不了地大吼。

     「呵呵,我就如你所願地閉上嘴吧。不過……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喔?」轉頭面向樓梯口。

       雲雀也轉頭看了過去,是迪諾,表情空白的迪諾。

       骸解開了幻術,雲雀卻沒有繼續進行攻擊,而是定定地看著那金色的身影,同樣面無表情。

       六道骸輕笑著走向樓梯口,經過呆立不動的迪諾時,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麼,男人的右手抽了一下,但沒有出手。

       雲雀仍緊盯著迪諾,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、聽到了什麼或聽到了多少,但大概差不多全聽到了,不然不可能會露出那種表情。雲雀突然沒辦法再看著眼前金色的身影和溫暖的褐色眼瞳,於是撇開了視線。

 

 

       迪諾到學校後,發現雲雀不在風紀委員室,這時間如果不在,那通常就會在頂樓。快到頂樓時聽見了打鬥聲,正想衝上前去,卻聽見了六道骸的聲音:「……你捨不得?」原本正要推門的手頓時停了下來,後面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。

       迪諾只覺得全身冰冷,當六道骸帶著戲謔的微笑走過,甚至還附帶了一句挑釁時,他連動都動不了,就這麼緊緊地盯著雲雀,直到他把眼神移開。

 

 

 

       「……恭彌,六道骸說的是真的嗎?」沉默良久,直到保持沉默的人影移開視線,迪諾才向前走到他面前,艱難地開口。

       雲雀頭微低,看不清楚表情。

       迪諾的語氣帶上了壓抑,「是真的嗎?恭彌。」

       「你不是都聽到了。」微低著頭的雲雀聲音很冷淡,聽不出情緒。

       「為什麼,恭彌?」男人伸手握住了雲雀的肩膀,沒有意識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和雲雀不對勁的態度。

        ……好痛。雲雀皺眉,男人用的力氣超乎想像地大,抬頭在那雙一向溫和的眼中看到了無措、受傷和些微的憤怒。

       「為什麼?」迪諾又問了一次。

        雲雀揮開緊抓著自己的手,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些微失控。「我說了不要碰我,很噁心。」轉身就要離開。

       「恭……」男人想伸手抓住眼前正離去的身影,但遲疑過後,伸出的手只是停在半空,沒有抓住想抓的對象。

       雲雀停在樓梯口,「反正都這樣了,我們就……到此為止吧。」毫不停頓的離開。

       「等、恭彌!等等!」迪諾瞬間回神,雖然想叫住雲雀,但對方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,所以男人沒有看見雲雀暗自握緊的雙手和緊皺的眉頭。

 

 


 

 

       窗外傳來嘩啦嘩啦的雨聲,自那天起已經過了一個星期。每一天、每一天都下著大雨,讓剛入冬的季節更顯寒冷乏味,窗外的景色就像是由點和線交織而成的灰色布幕。

       加百羅涅現任首領正專注的辦公,燦金的頭髮一如往常在燈光下閃耀。

       「首領,該休息了,您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忙,到現在還沒好好休息過。」身為首領輔佐的羅馬利歐提醒到。現在是下午三點。

       「啊,等這邊結束吧。」迪諾連頭也不抬。

       “啪!”一隻手用力地拍上首領正在閱讀的公文,「這份做完請務必去休息!」認真工作很好,但連續一個星期都超時工作時就不是很好了,更別提超時工作的人平常根本就不會這麼嚴重。

       「好、好吧,我知道了啦,羅馬利歐。這份做完就去休息。」迪諾有些被驚嚇,雖然羅馬利歐平常就像保母一樣管東管西,但鮮少會這麼嚴厲。

        中年大叔只是冷哼一聲。

 

     「好啦!休息一下!」結束守中的公文,迪諾坐上沙發閉上眼小憩,腦中卻浮現雲雀的臉孔,把頭埋進手臂之中,「恭彌……」語調輕柔,充滿著想念。

       羅馬利歐看著迪諾,他並沒有責怪雲雀的意思,一開始就是迪諾主動表明心意,雲雀從來沒有明白的表示過什麼,所以現在這樣的確不能怪他。

       電話突然響起,羅馬利歐走到一旁接電話。

 

 

 

      迪諾滿腦子都是雲雀的身影,只要一空閒下來,那個孤傲的身影就會佔據整個腦袋,發病了似的,揮之不去。

      ……恭彌那個表情,真的很不對勁。不是辯解,是真的不對勁。

      竟然會失控到大吼,還主動提起兩人的關係,雲雀幾乎從來不會觸及這方面的話題的。

     又一次想起雲雀大吼時和說噁心時的表情。雖然這樣想有些奇怪,但迪諾總覺得雲雀說的對象是別人,不是對他說的。

     如果不是說我……難道是在說他自己?!為什麼?還有他的表情,真的不像單純的憤怒,到底是什麼呢?

      迪諾抬起頭,看見倒映著自己的桌面,看著光潔桌面上自己的臉,一瞬間彷彿和雲雀怒吼時的表情重疊。

      迪諾恍然大悟,「是受傷!恭彌……受傷了?」

 

     「首領,」羅馬利歐掛了電話,「您知道恭彌可能會在哪嗎?他失蹤了。」

       迪諾立刻站了起來,「怎麼回事?」

       「草壁先生來電詢問,我回說沒有,他整個人都慌了。根據他的說法,這些天來恭彌的情緒很糟糕,雖然下大雨,但仍經常外出,回來時身上總是帶著些傷,雖然不嚴重。今天也出去了,連電話都沒帶,他平常會去的地方草壁先生也都找過了,但就是不見人影。」

       「羅馬利歐,備車。」迪諾立刻踏出住所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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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淮 諾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